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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MG现状大起底:120亿美元负债下的扩张

2018年1月4日  广西桂林资深律师   http://www.wzfxglls.com/

冶金

21世纪经济报道 张汉澍 澳大利亚报道 7月1日,澳大利亚西北部黑德兰港的一角,包括武钢在内的三艘货船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铁矿石的装卸。

FMG港口总经理Gerhard Veldsman指着海港告诉记者:“FMG目前拥有3个泊位,黑德兰港4号泊位马上投入运营,由此运力将达到1.55亿吨。而政府去年同意我们建设第5号泊位,项目将在明年开建,到时可以达到1.8-1.9亿吨的运力。”

这一图景,看起来和FMG传说中的“惨状”似乎有些相悖。就在一个月之前,有关FMG“6月30日大限将至”的说法,在中国钢铁圈内一度甚嚣尘上。多家媒体报道指出,2012年FMG从瑞士信贷和摩根大通获取了50亿美元的贷款额度,这笔高息贷款违反了其自2010年11月至2012年3月间的另一笔共计约70亿美元的优先无抵押票据条款,如果FMG在今年6月30日之前没有解决这个问题,将面临被债权人“破产重组”的可能。

“FMG经历了一个良好的财年,6月30日那天什么也没有发生,这里不存在任何破产重组的风险,而我们将继续致力于服务来自中国的客户。”针对传闻,7月2日,澳大利亚第三大铁矿石生产商FMG(Fortescue Metals Group Ltd)公司CEO 潘纳威(Nev Power)向本报记者回应表示。

不过,此前2012年12月,FMG宣布出售旗下铁路及港口基建资产TPI,这也一并被视为其试图缓解巨额债务压力的注脚。

业内人士告诉记者,在西澳大利亚,是否拥有对基建资源的使用权,是决定一家矿业公司能否投产和未来发展的关键。不到迫不得已,任何矿业公司都是绝对不会出售其基建项目资产的。显然,FMG的这一举措无疑是为了避免债务违约而展开的一场“自我救赎”。

面临中国市场的种种质疑,身负120亿美元巨额债务的FMG,其目前的实际状况究竟如何?TPI的出售与上述债务究竟有何种联系?与中国能源市场息息相关的西澳,正在发生什么样的微妙变化?对此,本报记者飞赴珀斯对FMG公司CEO潘纳威进行专访。

债务危机虚实:今年起不再举债扩张

“债台高筑”,一度让FMG公司成为舆论诟病的“众矢之的”。

根据此前国内媒体公开的信息,2010年11月到2012年3月,FMG共发行了优先无抵押票据,共计70.82亿美元,上述票据同时附带了包括售卖资产、资产比例等违约条件约束,如果违约,债权人将有机会要求FMG立即偿还债务。

而后为了化解债务危机,填补此前高额负债带来的巨大资金缺口,2012年下半年,FMG将其主要资产作为抵押,从瑞士信贷和摩根大通处换取了50亿美元的高息贷款,其利率为LIBOR+3.25%。但此举违反了2010年的债券条款规定,“除非FMG在6月30日之前实施债务重组,或修改2010年的条款内容,否则将面临破产危机”。

对于这一来自中国——FMG最大目标市场的传闻,FMG公司澄清表示:“公司没有任何违约的债务,外界提到的两笔借款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冲突。后面50亿美元的融资,的确是有资产抵押,但前面70亿美元却没有上述的约束性条款。”

“所以不存在6月30日大限一说,你看6月30已经过去了,没有任何事情发生,这是个彻彻底底的市场谣言。”FMG公司的一位管理层人士说。

一位矿业领域的资深人士也向记者指出,对这场债务风波,更确切的理解是:FMG债务存在违约的可能性,而一旦出现违约,债权人“有可能”上门清算,而清算的后果“有可能”包括破产重组。“跟尚德面临的情况一样,并不是公司破产,破产与破产重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。”该人士表示。

此外,据记者了解,“大限之说”主要来源在于:澳洲财年的时间节点在6月30日,此前FMG多次表示要在年报中降低资产负债率,因而市场一致认为FMG会在6月30日之前敲定资产出售协议;且债务测试也在此时进行——“而FMG通过在6月的大量出货,逃过了债务违约在年报中被曝光的风险”,知情者说。

关于2012年10月那笔50亿美金的借贷用途,FMG公司CEO潘纳威告诉本报记者:“这50亿借贷是为了淘汰过去许多笔零碎的负债,因为此前公司的多笔零散债务都存在一些额外的附加条件,比如规定公司的现金流水准、举债比例等。而且不同债务的偿还时间也不一样,这给公司的现金流管理带来了许多麻烦。在去年FMG发现瑞士信贷和摩根大通愿意提供五点几利息的借贷机会,因此FMG索性借50亿美元的新债,一次性将前面的零碎旧债清理。”

本报同时获悉,目前,FMG公司120亿美元巨额债务的构成为:2010年11月到2012年3月的70亿美元贷款,以及去年10月份50亿美元的借贷。前者的还贷日期为,2015年的11月份,而后者的还债期限为2017年。

对于外界对公司高额债务的担忧,潘纳威作出承诺说:“从今年开始,FMG将不再需要举债扩张了,而未来FMG的债务总额会逐步下降。在刚刚过去的一个财政年度,是FMG有史以来固定资产投入最多的一个年份,总共高达63亿美元,但是在2013-2014财年公司仅计划19亿美元的预算。”

根据FMG董秘Mark Thomas提供的信息,截至2013年6月30日FMG 净负债预计约为100亿美元,但这已经包括公司在银行账面上拥有的20亿美元现金余额的冲抵。

目前,FMG 债务资本结构允许公司在债务到期前进行提前还款,对此FMG 的选择是:用铁矿石扩产创造的大量现金进行还款从而减少债务,资产负债表的去杠杆化将被视为FMG下阶段的目标重点。

资产出售:“香饽饽”TPI

2012年12月18日,FMG宣布准备出售码头铁路TPI的部分股权。联系到3个月前,FMG公司还以3亿美元的价格出售皮尔巴拉地区的一座自建电厂,外界普遍认为,这与FMG公司的巨额债务亦有莫大的联系。

对此,FMG公司CEO潘纳威阐述公司意图称,虽然FMG现在有120亿美元债务压力,但公司有两种“灵活选择”。一是:因为原来120亿的债务利息已经是固定的,如果目前资本市场上有更低成本的融资途径,那么FMG会倾向于用低成本的新债去偿还旧债。

第二个选择就是:出售包括TPI在内的公司资产。潘纳威说:“如果能够卖个好价钱,我们会用这笔钱去归还一部分的债务,然后公司的信用评级就会提升,然后FMG进行再融资,而融资成本就会有效降低。”而此前,穆迪对FMG的信用评级为Ba3的垃圾级。

不过,目前TPI的股权转让进展缓慢。此前一家亚洲主权基金和澳大利亚铁路运营商Aurizon Holdings都曾与FMG进行过洽谈,后者要求获得TPI的经营权,但遭到了FMG方面的拒绝。FMG的债权人之一瑞士信贷在一份报告中指出,FMG只打算出售TPI 40%-50%的股权。

Aurizon是澳大利亚最大的铁路运营商,前身为昆士兰国家铁路公司。由于FMG不愿意放弃控制权和运营权,Aurizon已公开表示不会对此感兴趣。“但实际情况是,Aurizon依然在与FMG洽谈收购TPI。”知情者告诉记者。

除了资产经营权的交锋外,TPI的售价估值也是问题之一。FMG对TPI整体资产的心理价位是“100~110亿美元”,但一些潜在买家坚持认为TPI的估值只有63亿美元。

潘纳威说:“TPI的价值如果按照今天的造价,应该在100~150亿美元的区间。而股权转让后,未来TPI就会以每吨铁矿石的运输向FMG收取一定的费用,根据费用的不同这块资产的价值评估也会不一样。”言下之意,FMG认为目前“100~110亿美元”的售价已是非常合理的价格。

此前2012年9月,FMG已将一家自建电厂作价3亿美元出售。FMG的解释是:因为我们是一家矿业公司,不是一家电力公司,如果公司觉得有合理的价格就选择剥离辅业,降低公司负债,接盘者能比FMG更专业的来运营电厂,这是双赢的选择。

根据协议,FMG与接盘者订立了20年的供电合同,以保证电能的持续供给。但这一操作模式却无法搬用到TPI的出售谈判上。

“铁路和码头是FMG供应链中的生命线,所以不管发生任何情况,我们都不会把他们的控制权进行转让。”在TPI控股问题上,潘纳威态度强硬。

一位FMG内部人士告诉记者:“电厂不一样,因为那片地区只有FMG一家客户,但TPI铁路沿途有很多矿场,如果放手经营权就等于受制于人。”

新一轮基建战:游戏规则微妙生变

有市场方面的消息称,李嘉诚旗下的长江基建与宝钢集团正与FMG方面就此项目进行洽谈,不过潘纳威对此未予置评。

他强势表态:“我们不是非卖不可,出售TPI有两个原则,一是必须FMG控股,第二就是价格合适。”目前,FMG已将TPI的交易关闭日期延后至9月30日。

记者观察到,皮尔巴拉地区的游戏规则目前正微妙生变——被力拓、必和必拓和FMG垄断的基础设施(主要是铁路)可能被打破,打破的因素既来自于FMG因为沉重负债,欲出售TPI少数股权,也在于西澳最大的铁路运营商Aurizon正在研究建一条独立铁路。

上述行业资深人士告诉记者,TPI与西澳皮尔巴拉矿区的其他铁路不同,是唯一一条公用铁路。

2008年,在FMG建成TPI之初,FMG向西澳政府承诺这条铁路为公用铁路。与力拓、必和必拓等所有的私人铁路相比,FMG尽管全资拥有TPI,但是一旦有其它中小矿山希望共享这条线路,需要根据澳大利亚2000年颁布的铁路管理规则约束,向政府提出申请,由政府仲裁后付费使用。

“这样不仅程序进展缓慢,所收取的使用费,可能也低于FMG的预期。相比之下,两拓就对自己的铁路拥有绝对话语权,政府没有权力干预其商业运作。”该人士透露称,“又因为TPI的操作模式没有先例,所以FMG目前也想把TPI变成私有铁路。”

尽管如此,TPI出售的消息,还是给Brockman、Atlas、Flinders等其他澳洲新兴矿山带来了机会,这引发了新一轮基建争夺战——而这些新兴矿山无一例外背后都有中国企业的身影,例如,Flinders与数家中国钢厂签订了合作协议、Brockman与天津港在合作、Atlas也继三大矿后加入了中国铁矿石现货交易平台。

而中国企业进军西澳的思路也已经改变,不再专注于矿山本身,而是将重点放在矿山的配套基建上,因为过往的经验显示:没有基建,即使矿山质量再好,矿山也不能投产。

“西澳矿业已经过了最顶峰时期,对中国企业的态度没有2009年那般紧张,重新开始欢迎中国企业投资。目前,国内的钢铁企业纷纷派人前往澳洲暗中考察新的项目,但这些企业均汲取了2009年中钢、鞍钢、中冶等企业的教训,不再盲目投资单一的矿山项目,而是重点考虑项目的基建问题,如果一个项目基建有眉目,他们非常愿意参股矿山企业。”

上述知情人士称,包括宝钢、河北钢铁、山东钢铁、五矿、酒泉钢铁、天津物资等诸多国内企业,正在关注西澳皮尔巴拉的新机会。

FMG筹码:“押注”中国城镇化

除了出售部分资产,对于债务危机的纾解之道,FMG的一项重要选择还是“押注”中国。

尽管不久前,澳大利亚工党领袖陆克文在复出就任总理的第一天,就提醒澳洲矿业大佬说:“由中国需求带来的10年矿业繁荣已经过去。”

不过潘纳威的看法是:中国在未来10~20年对铁矿石的需求量依然会有持续的增加。这位FMG掌门人给出

的理由是:中国城镇化水平目前才达到50%左右的水平,根据发达国家的建设经验,这一指标在达到75%的水平以后才会趋于饱和。而中国还需要10~20年才能增长到75%的水平。

自FMG从西澳掘出的第一块铁矿石起,中国始终是其最大买家,目前FMG产能的90%以上都销往中国。不过,相比FMG对中国需求的“唱多”,国内钢铁及矿业界的观点却并不如此。

对于钢铁行业来说,国家发改委和工信部联合下发《关于坚决遏制产能严重过剩行业盲目扩张的通知》,要求各级政府和主管部门不得以任何名义核准、备案产能严重过剩行业新增产能项目。

国内行业分析师几乎一致判断,由于世界经济复苏缓慢和我国经济增长更加注重转变发展方式、结构调整、环境建设,钢铁行业面临的严峻形势难以好转,钢铁生产将进入低增长或负增长阶段,对于铁矿石的需求也无疑将进入低增长或负增长。

但FMG方面却认为,今年中国对钢的实际需求量增加,去年国内一些基建项目的上马,以及今年房地产市场的抬头,还有造船业的复苏都将带来铁矿石的进一步需求。

“今年中国造船业1-5月份的订单已经比去年同期增长了60%-70%,这个对铁矿石的需求可能要到下半年到明年年初才会反映出来,造船业会有6~9个月的滞后表现。”FMG内部的一位管理层人士说。

就眼下维持在120美元/吨的铁矿石进口市场而言,据7月12日“西本新干线钢铁原料价格走势预警报告”显示:“目前钢厂铁矿石库存普遍处于低位,短期仍有补库需求。预计下周进口矿价格将继续小幅上涨,国产矿价格稳中有涨。”

一个或令FMG“更高兴”的消息是:7月6日,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韩俊在北京表示:中国城镇化率从1990年的22%上升至2012年的52.57%,预计城镇化率2020年将达到60%左右,2030年将进一步达到66%左右。

产能扩充的四大逻辑

除了看好中国城镇化发展之外,FMG的产能扩张逻辑,还在于降低吨矿成本、缓解高负债压力、与其它矿山拼抢矿石市场等方面。

2012年6月,FMG的铁矿石产能仅为5500万吨,而根据2013-2014财年计划,FMG将于2013年12月底将产能扩张至1.55亿吨,增长近200%。

上述德黑兰港5号泊位的建设,暗示FMG仍有扩张的计划。FMG方面表示,运力过剩的部分可以先出租给第三方使用,未来不排除有进一步扩产的可能。

“我们是市场的追随者,而不是市场的领路人。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不断降低铁矿石的生产成本。”潘纳威一语道破FMG高负债和高产能背后的发展逻辑。

有矿业人士表示:“用1年半的时间内产能扩张1亿吨,这个速度只有FMG干得出来,两拓当年增加1亿吨产能花了6年时间。”

FMG为什么如此急于扩张产能?FMG一位管理层人士说:“上个季度FMG生产现金成本是50美元/湿吨,随着产能扩张现在已经降到43美元/湿吨,现在两拓的成本是在每吨25美元以内,等FMG的国王矿建成以后,就有希望跻身25-30美元的区间,几乎和两拓不相上下。”

毫无疑问,此前FMG在生产成本方面吃过苦头。2012年,矿价从最高时的152美元/吨一路“跳崖”至80美元/吨。由于铁矿石价格的大幅下滑,FMG的现金流无法支撑公司运营,不得不暂停所罗门矿区国王矿的建设,大量员工被裁。直到今年2月,铁矿石价格再度回升至120美元/吨后,国王矿才重新复工。

而国王矿被FMG视为降低生产成本的关键之一,一旦投产将带来每年4000万吨的产能。潘纳威说:“剥采比是决定矿石生产成本最重要的依据,这的剥采比(国王矿)不到2,即生产1吨产品,要开采3吨原料,而原来老矿的剥采比要4~5,因此国王矿上马后马上就可以把FMG的单位生产成本降下来。”

为支撑高速的产能扩张,在一年半时间内,FMG通过举债以及自我现金流的方式总共投入90美元,这让FMG感到更有“安全感”。

FMG的一位管理层人士说:“去年80美元的价格从边际效益上决定了相当一批的矿石企业没办法生产。现在全球有12亿吨矿石总量,等我们产能扩充后,哪怕全球5亿吨的矿石不能生产了我们还照样能生产,当然我们相信,全球的需求不可能降到那种程度。”

回应争议:华菱已获财务回报

如果FMG在今年成功出售TPI部分股权,中国企业重新投资西澳铁矿,中澳之间的矿业合作又将产生新的案例。但是,会不会有华菱一样的境遇?

作为FMG公司的第二大股东,国内钢企华菱集团与FMG自“联姻”以来,一直伴随着FMG每一次的“风波”而陷入争议。

2009年3月,澳大利亚政府审批华菱集团以2.48澳元/股的价格认购FMG新发行的2.6亿股股票,并且购买FMG股东、美国对冲基金Harbinger Capital Partners所售的2.75亿股FMG股份。此后,华菱再度追加认购FMG新股3500万股,对FMG的投资总额达12.718亿澳元,持股比例达到17.40%。

这本是中国钢企“出海”的一起典型案例。但是,有部分业内人士认为,华菱在与FMG的合作中未能获得实际话语权,与FMG很多协议没有按计划执行,如每年1000万吨铁矿石供应协议只阶段性兑现300万吨、未见合作开发矿山等。而另一方面,如今华菱集团可能还要为FMG的巨额债务承担风险。

对此,FMG内部有声音认为,没有理由认为华菱和FMG的合作是不成功的。“他们获得了财务回报对不对?不是说股东就有获取低价矿石的特权。”

有资料显示,华菱出手收购FMG股权时,也是FMG与其它矿山一起遭受金融危机打击最严重的时刻。当时FMG都已经暂停了矿区扩产的二期计划。在华菱的帮助下,让FMG又回到了一个比较正常的财务状况。

但FMG方面有管理层人士认为,正是遭遇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,才给了华菱入股FMG的机会。“就像现在,FMG处于高速成长期的时候才需要TPI的外部投资者,如果我们像两拓一样成熟,怎么可能出让公司股权?中国投资者还有什么机会?”

对此争议,华菱集团总经理李建国也在给本报的函件中回应称:“华菱对FMG的投资获得了较好的财务回报,随着FMG成功扩建……我们有理由期待未来的回报会更大。在财务方面,作为股东,华菱获得了相应比例的分红。”

“有人说华菱无法影响FMG卖出铁矿石的价格,无定价话语权,其实铁矿石价格从根本上是由供需关系决定的,华菱投资FMG是希望获得良好的投资回报,而不是要求FMG以低于市场价格卖出其产品。”他说。


文章来源: 广西桂林资深律师
律师: 段俊锋 [桂林]
广东安山律师事务所
联系电话:139078325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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